镜子里有一个小孩―――关于情色的成长过程

韩兮

朋友立了一个版，叫“只许小孩看”。为了相互吹捧一番，所以也凑个热闹，写点东西以示庆贺。
有时候我在想，只许小孩看的东西应该是什么？
我的父母还是比较开通的，除了黄书以外，他们是不阻止我看任何东西的，所以，某一天回看过去，发现自己看了不少的书，什么都有，好的，坏的，乱七八糟的，于是头脑也乱了，但我觉得这样挺好，因为我知道，如果捡到一分钱，还有不交给警察叔叔的选择。
某一天，当然那时我还是一个baby，我看了家长还有老师明令禁止的东西，立即被那些玩艺所吸引了，原来人是那么一回事，男人和女人是那么一回事。在那一天，我明白了快感是什么。虽然是陕隘了一些，但觉得很痛快，毕竟是知道了食色，性也的解释。其实，到现在为止，我还是不太明白食到底是什么，我很功利地认为，食就是填的过程。
再有一天，我看了一些据说是很反动的书，比如说民主了，民权了，什么的，再比如说那个伟人三宫六院了，那个圣人小蜜一堆了。对于前者，我想了半天，看了半天自己的生活，觉得没什么感觉，而对于后者，我想，无论是谁，他也是人吗？
这些东西有了接触以后，我觉得自己长大了，不再是小孩了。那一年，我初中，满街都是大字报，后来听说天安门出了什么事。对于这件事，我并不清楚，因为我做了一个听话的孩子，没有看小孩子不该看的东西。可是后来，听到别人说起那阵子，我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些什么，哎，还是小孩子。
再大一点，我见到了摇滚乐，说白了，那是听到的。我的骨头酥了，妈的，那感觉真他妈舒服，我没抽过大麻，但想像一下，估计有那种快感。说到这里，估计版主该说我不懂摇滚了，没关系，问题是摇滚的确给了我感觉。我是正经八百地七十年代的人，北方人，所以我接受得了摇滚乐，当时，我最想的就是颓废到死。
听着唐朝的《国际歌》，我看了第一部毛片，当时，有哥们在场，我们边看边说笑着，还吃着东西。我头一次发现，外国女人真他妈漂亮。后来我称哥们家是黄窝。在以后的日子里，黄片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。本来这是一件只值得羞耻的事情，可是我周围的人都在看，也没见他们成为什么狂魔。
那时候，我明白了什么叫性压抑。
我现在有一个朋友常说，中国人，尤其是平民百姓，最最常说的只有两个话题，就是性压抑与政治。高中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政治。
上了大学，突然发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，所有的外地孩子都不知道政治。这话有些绝对，但事情也相去不会太远，谁让北京那么容易考学的，不好好复习的人就胡说八道，就算不说政治，那伟人的段子也会聊上几句的。
上了大学，我突然感到自己还是一个小孩，最明显地表现是不会给老师送礼。在我的观念里，那是大人做的事，于是我退学了，因为我还是一个孩子，既然不会送礼，起码应该学好吧，但我没有，有事没事地到录相厅里看通宵。又是一个不该看的，什么烂片都有，好片也不少，而且凡是通宵，都有三级放映。我的那些学哥学姐学弟学妹们，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，在通宵的录相厅里都变得很疯狂。不放三级，砸了丫的录相厅。
看了小孩子不应该看的东西，所以很不幸，我只好又没文凭，又没钱地在社会上溜达。
社会上的确是个大舞台，什么都有，就算你不想看，那也不行，而且在这里，眼睛是无用的。于是，我看到了许多东西，各种各样的人，各种各样的事。当然，这所有的东西里最有价值的就是年轻的穷人的日子。因为我也算年轻，因为我也不富有，所以我看到了这些。
因为感到自己很穷，所以开始挑其它有钱人的刺来。想来想去，凡是有钱人都他妈的不要脸，可他们为什么不要脸，怎样才能算不要脸，是不要脸才有钱还是有钱了就不要脸了？凭自己的本事，我死活没有想通，于是找了一些书来看，那些书很糟糕，属于今天有明天就可能没有的书。
于是，对政治及人的关心便浓了起来，看了许许多多这样的书，最后我得出一个答案，不要脸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一辈子不要脸。于是，我不要脸起来，尤其突出地表现就是装，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，见谁灭谁。
灭了半天，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还在好好地生长着，而我自己却越来越没有脸了。于是，我想到了艺术，其目的很简单，把失去的脸找回来。
一不小心，考入一个艺术院校，也认识了这个版主，又看了许多不该看的东西。自觉得脸面上有点光彩了，这下行了，又可以装了。我没有为艺术献身地打算，我知道那很无聊，我只想可以明正言顺地看一些小孩子不该看的东西，如果允许地话，也创作一些小孩子不该看的作品。于是我努力着。
那一天，我的脸被自己养的猫抓了一下，我照镜子，看见里面那个人怎么那么丑，看看那道子，只是一个印而已，也没有流血，但感到很疼，于是我便象一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。看着镜子里那个长头发，胡刺乱长的男人在哭，我又觉得好笑，于是，我又笑了。
笑过之后，我抓过猫来，用它的爪子在镜子上划出一道子来，然后用一张一百的钞票贴上去，本来分裂的我又恢复了。看着钱，我觉得很兴奋。
当然，上面的所写完全是我的想像，那只猫从来不会抓镜子，它认为镜子里有个公主，我也不会看自己丑的，因为我自恋。但我倒希望从镜子上拿下钱来，哪怕一分也好。如果真有一分钱，我一定把它交给警察叔叔。
离开镜子，我听见里面有个小孩在自慰，他发出呻吟声，挺真实的。

韩兮
2002年于马甸

韩兮 于 2009-8-3 15:08 补充以下内容

几年前写的，现在没有心情这样写了
是心情没了，还是没了心情呢？
缅怀一下……

admin

仔细的看完每一个字，有种莫名的清醒~

也许。真的就是如此~~

ray89573

嘿嘿。其实类似的问题，我也很苦恼。

子曰

自古少年多轻狂,懵懂无知的年代才是最真实的年代,那时候的想法才是真实的想法.

XM200702

有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：
不知道天多高，不知道海多远，却发誓要带着你远走，到海角天边…

jjheart

被侮辱和被伤害的

主题“被”

日落西山

哥呀，你比我强悍！
我收音的时候，只有撸管和手臂震动的声音，从来不呻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