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希望的是可以有一双翅膀,可以飞到任何我想到的地方。美丽的山间,宽阔的大河,无际的田野。因此天空中的飞鸟是我最喜欢的。总是一个人独自坐在家门前,盯着宝蓝色的天空。看着他们飞来飞去的样子。就那样看着,一坐就是一个下午。
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,每天早上都会被细微的,似乎又很刺耳的鸟啼所惊醒。在半梦与半醒间,提前按下了将要发声的闹钟。目光在呆滞中随着这软软的鸟啼,慢慢变得开始有活力起来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故乡的燕子是很特别的。因为一般说来燕子只会在主人家的屋檐下做巢的。但是似乎这些燕子有些过于大胆了,把鸟巢做到主人家的家里去了。它们喜欢在南方瓦房的屋檐下,更喜欢在主人家楼板下。因为这里比屋檐下更能遮风避雨。
不过,在这里的人家们,都有约定俗成的习惯。就是不管它把巢做在哪,我们都是不会去管它的。大人们也会严格教育小孩子们,绝对不能对燕子巢出手。否则严惩不怠,这可不是掏麻雀窝的概念。
因此我们对于那个“兔儿泥”做的,白白的满是点点鼓起的小巢充满了好奇。燕子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长时间。因为它们似乎不喜欢寒冷的天气。总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来到这里,又在将近要收获橙子之前离开。
似乎每一只燕子都有自己的规矩,那就是一个主人家,基本上都只有一窝小燕。不会住上两三家的同伴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,它们觉得太多了,会影响到主人家呢。早春有燕子在家里开始筑巢是很让人激动的。因为基本上你根本都不会太注意到什么时候这里开始有一个巢了。你发现的时候,一般都是他开始飞进飞出的放巢里的草。或者己经开始下了一窝小燕。在飞进飞出的找食物。
雏燕出生在五月之中,六月之初。大多数情况下,他们都很安静。静静的就像是什么也没有一样。但是每当有母亲回来之时,一个一个的都精神的把头伸出燕子巢。粉红色的小脑袋,眼睛还没有睁开呢。从巢里伸出头来,像是开了一朵粉红色的花一样。兄弟姐妹们都一个一个的利用好了空间。刚好大家都把头伸出来了,虽然看起来小小的,像是一个一个的大胃王。但是好像食量都不小,母亲抓回来的小蚂蚱.还有蛾子。和别的一些小虫子什么的。他们都是认认真真的一点也不落下的全吃掉了。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,真是又好笑,又着急。真怕它们噎着,不过事实上我的担心是多余的。
雏燕的食物需求总是很大的,只要母亲回来他们都会叫着。似乎在喊:“饿啊,饿啊”。没有一个母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,还会停留没有反应的。她要守护着的孩子们,自然要为了它们去找更多的食物。不知道为什么,每每这个时候。家里的门呀,窗啊都会延长关门的时间。总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,看到家人在关门的声音。似乎那个时候己经是深夜了。
在这样的忙忙碌碌过了大半个月,燕子母亲的幸苦得到了回报。巢里的小燕子终于开始有些长大了。一个一个的都有了灰色的容毛。看起来一个个像是小毛球,这个时候的他们己经不能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一起伸出头来了。要么是一个一个的接受母亲的食物,要么就是母亲把头伸进巢里去。
家人说,小燕子已经长大了。很快就要自己飞出去找食物了。虽然他们现在还不能飞,但是很快就可以了。是啊,长出了那样的绒毛,变成羽毛的日子也不会远了。
天气己经慢慢变得有些热了,看来夏天也快到了。就在一个晴天的日子,这些小燕子开始一个一个的慢慢尝试要飞了。家里的门啊,窗子都是要打开的。危险的猫咪小黄,还有忠犬二蛋,还有我都被关了禁闭。实际上不管小黄还是二蛋都不喜欢吃鸟,曾经拿过麻雀去让他们试过。我的话就更不可能了,兴趣可能是有一点吧。
母亲是第一个从巢里飞出来的,而那些小燕子都是慢慢的探出头来了。他是试探的扑扇了一下才翅膀,但是却没有跳出来。而在外面不远处的母燕似乎在鼓励着他。更重要的,他后面的兄弟姐妹们,是己经按耐不住了。最终这个小燕子鼓足勇气,跳了出来。首飞是失败的,它掉到了地上,不过呢虽然小黄很兴奋的要过去把玩把玩。不过它是没办法逃脱绳子的。不远处的母燕又一次啼叫,那是在暗示着它让他鼓足勇气再飞一次。终于,它蒲扇着翅膀,跌跌撞撞的飞起来了。而我们悬着的心也放下了,因为如果它飞不起来。对于它来说,结果只有一个。我们不希望是那样,而且燕子似乎也是不吃粮食的。我们是不能喂养它,更不可能天天去抓虫子。
有第一个成功,后面的兄弟姐妹们都快了很多。他们跟着母燕开始了自己寻找食物的练习。做为燕子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。自从能飞之后,他们便很少会回来了。也许外面的世界比在那个小小的巢里要精彩的多。我很失落,因为那生机勃勃的生命不在这里了。
按照风俗,他们的巢会一直保留着。一直保留到过小年之前的“扫堂尘”之前.家人说,燕子每年都会回到固定的人家。但是呢,他们似乎不太喜欢总是住去年的房子。这点到是和人很像啊。组织了新的家庭,旧的房子似乎就不需要了。需要一个新的可以开始记忆的地方。
慢慢的,故乡的人们统统都富有了。大家都建立起了小洋楼,城里开始有了大厦。但是每年都会回来的燕子,却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。我们家的那一窝小燕子,那几个兄弟姐妹们,也没有再回来过。而时间似乎早己经过了11年。
这个时间,对于它来说是一个轮回。
此世彼地,在五月的最后,盛夏的开头。但是始终失望的心情是不可避免的。这里不会有燕子,因为我不喜欢看电视里的,看在博物馆里的资料,还有那些标本。更不喜欢看动物园关在笼子里的,满是绝望的。
我想看的,可能还是在那宝蓝天空下,快乐啼鸣,飞翔的他们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