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史记之《窦唯列传》

十指康

    窦公子，京师人，己酉年（1969）生，长于乐，六岁鼓箫，一座皆惊。
    束发后，始入乐界，投豹子头乐队，度曲、写辞、讴歌，皆能为之，其名渐闻。
    弱冠时识姜氏，娶之。
    甲戌（1994）年，菲后临幸窦公子。其初，窦公子、菲后共在巴黎，左右曰：若得菲后与窦公子合，钱景岂可量。

    故常置二人于一处，彼此皆为乐伎，朝夕相对，岂无相悦。菲后慕窦公子才，且叹其风骨不群，常临幸。
    先是，菲后识豹子头队栾教头，欲籍之诱窦公子，栾教头不觉也。一夕，窦公子曰：吾欲食烧烤。乃于市。俄而，菲后往之。
    栾教头疑，尾之，见菲后窦公子执手缠绵于街市，大怒，与窦公子割袍断义，且迫窦公子誓曰：自是不得唱豹子头乐队曲，不得以豹子头风谱词。
    窦公子遂去豹子头，入迷梦队。窦妻姜氏闻之，大恚，与菲后搏战，脂粉凌乱，巾帼狼狈，然终不得回窦公子意，乃分。
    丙子（1996）年，菲后纳窦公子为夫。次岁，童公主诞。
    窦公子亦呕心为后度曲写词，菲后盛于天下。
    己卯（1999）年，菲后临红馆，妖娆娇艳，天下无双，乃歌“誓言“，其辞曰：
    相对兮何其永
    妾思之不能寐
    若予妾兮纯诚
    妾曰之何无谓
    悲前路兮未明
    虽曰苦而不觉
    天已暮兮苍凉
    妾泣下而言累
    交妾心兮与君
    岂欲之索回
    历君身畔兮不见
    欲誓天而君不为

    其曲清越，高而遏流云，脆而如流溪。忽有佳公子鼓箫于台，如天外音，悠长且清，虚空天女撒花，叹为盛事。鼓箫者，窦公子也。
    遂颠倒众生，皆曰：合此曲，非此箫不可；合此箫，非此曲不可。
    众生视之，菲后窦少，皆神仙也。
    菲后无暇，常居港，窦公子居京师，闭大院中，甚无聊。久识高氏女，摄影者也。菲后不在，得间通之。
    一夕，菲后自港反京师，同行有那拉氏，亦歌后。菲后曰：今见夫君，必予惊喜。
    入宫，闻有语，男女语也，菲后惊，夺门入，见窦公子与一女共眠，此女，高氏也。菲后泣曰：吾欲予君惊喜，君则惊吾也。
    事遂败，菲后虽嗔恨，然欲得窦郎请罪，释其事。窦郎强项，愤愤曰：娶菲后何为，唯见钱与衣服耳，不得一日在身边，恨哉。
    那拉氏甚不平，诟高氏曰：贱哉此妇，尔乃鸡也。
    高氏诉那拉氏于法院，曰其以鸡辱人。那拉氏雇讼师辩曰：曰高氏为鸡，乃雄鸡、雌鸡之鸡，非东莞鸡。
    高氏亦无如何。

    菲后左右皆曰：窦公子无良，丧其心矣，宜休之。
    菲后遂休窦郎，纳鹏公子，复育嫣公主。
    窦郎乃娶高氏，天下人皆忿窦郎薄情，时时垢厉。窦公子不能忍，宣曰：吾与高氏识久矣，且前于菲。
    然物议不息。
    自窦公子绝于菲后，命多坎壈，无复昔时繁华。
    与高氏育一女，困窘，高氏为家计，辗转于外，窦郎沉溺于乐，闭门不闻。高氏斥曰：“君不举家计，奈何吾女嗷嗷。”窦郎曰：“吾心意在乐尔。”高氏曰：“君但言乐，乐不能为稻粮谋，妄也。”窦郎曰：“以乐谋稻粮，非吾志也。”
    夫妻遂分，窦公子须偿金百零五万。
    某日，高氏于街市逢窦郎，拥而泣曰：“郎不欲复合乎？”窦曰：“分，吾志决矣。”

    高氏携女去矣，窦又不能平，歌吟于台，忽大咆哮曰：“高氏，高氏，尔何绝情，吾女三岁，携之以去，尔何忍哉。”
    窦公子坎坷，媒介多不能容，有豹子头乐队旧友讽之曰：“窦公子心志丧矣。”窦公子大忿怒，临于某报邸，焚其车，且焚且骂。
    众人制之，问此何为，窦公子曰：“吾谦谦君子也，自与菲后绝，媒介辱我，吾坐宅中，虽无所为，顿成恶人，天下然之，吾不能堪，泄愤尔。”
    又年余，始得有曲行于天下，粉丝喜曰：窦公子不辜负吾等。
    菲后纳鹏公子，癸巳（2013）年，休鹏公子，鹏公子留言曰：“吾以家为，汝为传奇；怀念十年，爱汝如初；放手。”九州皆知。
    甲午年，菲后再逢小谢，两好之。柏芝泣血。
    窦公子陆沉，久不闻矣。或曰尝在大漠，有巨贾以巨金予窦公子，曰：“且为吾歌一曲。”窦公子哂之，拂袖去。
    乙未年初，坊间忽有图，曰：尔等知此画谁为之者？窦公子为之也，公子大才也。
    寂数月，忽又有图悬于网路，其图乃京师地铁黄昏，有臃肿男子，发稀，墨镜，独坐一隅，无所语。

    发图人曰：此窦公子乎？何其落魄也。
    网友喧哗，或曰：“菲后，见汝窦郎乎？”
    年初以画作闻，四月，复以踽踽独行状面世，或其复出乎？窦公子出行，何日无之？独以此日宣于天下，有用意哉。
    太史刘曰：
    窦公子之落魄，未尝真落魄也，乃媒体塑造也。塑造何为，娱乐也。
    吾等笑菲后、窦郎、小谢痴人，然其痴，乃为娱乐吾等也。
    娱人者，非痴人；娱于人者，真痴人也。